在以主权国家为主体的当代世界,欧洲联盟是一个独特的现象,它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种特殊的政体(suigeneris)
413236,但这种特殊的政体并非没有来由,它建筑在国家之上(超国家),成长于国家之间(政府间),与国家的建设和发展有着难以分割的关系和很多类似的经历,因此,人们总是不断地尝试在国家建设的经验中,寻找对于欧洲联盟建设的规律性认识
413237。但是,在欧洲民族国家的建设经历中,曾经出现过一些波澜壮阔甚至惊心动魄的社会和历史现象,而这些现象并没有在欧洲一体化的建设进程中再现,民族国家的许多要素看来也很难欧洲化,这就留给世人很多有关欧洲联盟性质和前途的疑问与悬念:例如,在欧洲民族国家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欧洲联盟是否处于新的“国家建设”进程中?如果是,它完成了国家建设的哪些步骤,有哪些步骤尚未完成?那些尚未完成的步骤最终是否可能完成?如果欧洲联盟因循国家建设的规律,是否难以摆脱国家兴衰的厄运?如果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不能被看作是一种国家建设的过程,那么又如何解释欧洲民族国家在功能领域里的权力大量地向欧洲联盟层面转移的现象?再如,欧洲联盟是否避开“民族建设”进程而直接进行“国家建设”?如果是,那么没有文化融合、社会认同和普及性政治参与权这些现代政治体制的基本条件,欧洲联盟怎么会快速地实现“体制构成”(systemformation)?形成某种享有全权的体制?还有,欧洲联盟是否只是一种多质和多速的“中心构成”(centerformation)过程?从“中心构成”而非“国家建设”的视角,能否比较全面地解释欧洲一体化的基本方式和路径?
要回答上述这些问题,需要了解欧洲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发展规律,了解构成欧洲民族国家的各种关键要素,理解这些要素之间组合变异的原因,从各种组合中分解出可变和不可变的成分,追寻它们在欧洲国家建设和欧盟建构过程中的演变和结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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