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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观个体职业期望发展历程探析

    摘要

    对于个人而言,教育和工作都是个人生命历程中极其重要的事件,不仅因其占据了个人生命历程近七成光阴,而且因其在个人经济社会地位获得和人生价值实现中的重要作用。正因其在个人的生命历程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教育和工作才成为生命历程研究的重点领域。虽然,近几年来,随着大型微观个人追踪调查的开展,我国关于生命历程的研究出现了“井喷式”的快速发展,但是整体研究基础尚浅,研究偏重精简式的定量分析,而缺少对生命历程生动复杂变化过程的探索,并且很多极其重要的研究问题尚未进入大众视野。教育和职业领域的研究即是当前生命历程研究急需填补的一个重要缺口。总体而言,目前国内从生命历程角度研究教育和职业关系的成果尚不足以解释清楚实际情况,并且有许多重要的问题尚未进入研究视野,或未经过严格论证,或需进一步反思。其中一个重要问题表现在,目前有关教育和职业关系的绝大多数研究是从教育到职业的单向研究,即研究前期教育对后期职业的影响。教育对职业发展的重要影响是社会科学研究领域少有的不存在争议的定论之一,也是个人生命历程中需要遵循的客观发展规律之一。尤其是在当前的学历时代,劳动力市场上职业获得的教育门槛不断快速提高,投资教育已经成为绝大多数人获得职业地位最为重要的途径。而在我们每个人身边,也能看到很多实际发生的案例,很多人通过对自己进行专业的教育投资,使自己具备某一领域的知识技能,而获得了理想中的职业。而人们在认识到学历是获得职业的必备资本后,就已经开始思考教育投资计划了。对学历重要性的认识可以通过教育的方式传递给尚未发生职业历险的人群,从而,在生命历程的早期,人们就开始思考教育投资方案,包括投资的数量、类型和质量等问题。

    回顾以往关于教育投资的研究发现,成本-收益法是制定教育投资决策的重要分析工具。毋庸置疑,同任何投资活动一样,教育投资也要付出一定的成本才能获得收益。并且,理论上讲,从成本和收益两个对立的视角分析教育投资行为不失为一个客观科学的方法。但是,该方法往往只适用于理论分析,而无法适用于家庭教育投资决策。因为,实际生活中,个人和家庭在进行教育投资决策时,并非完全遵照经济意义上的成本-收益法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很难合理预测收益和计算成本。尤其是在考虑整个生命周期的成本和收益时,合理预期开始变得异常困难。在快速发展的时代,能正确预见未来的人实属凤毛麟角。即使短期的教育投资期内的成本易算,但是长达整个生命周期的收益异常难估。并且,从教育收益的多元化来讲,教育收益的形式不仅包括工资复利等资本型收入,而且包括名誉声望等非资本型收益,以及个人道德情操等情感型收益,尤其是后二者很难与前者一样采用一定的标准来测量和计算。不论是从教育收益的长期性,还是从教育收益的多元化来讲,教育收益的测量和计算都具有高度的专业性和极高的困难性。即使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专家学者,都很难准确测量计算教育收益,更何况绝大多数没有受过这方面专业训练的家长和学生呢?也就是说,对于大部分家庭,成本-收益法的教育投资决策对专业性的要求太高,尤其是对收益的估计是模糊的不准确的,且很难用于实际教育投资决策的操作中。因此,有必要重新审视成本-收益法理性决策模型。

    那么,大多数家庭的教育投资决策又是如何发生的呢?笔者认为,在绝大多数家庭里,局限于决策者的知识和认知能力,往往是采用更为原始简单的方法,即通过对基本因素的比较来决定教育投资决策。在家庭教育观念、子女兴趣爱好及父母对子女的职业期待的基础上,比较不同受教育程度可能争取到的职业和收入,以及家庭经济条件等制约因素的影响后,制定一个简单的教育决策。并且,微观个人层面的教育投资决策往往具有更多的随机性,因其受偶然因素的影响更多一些。

    无论是从操作难度,还是从完全理性人的假设来讲,基于成本-收益的教育投资决策模型都与实际情况存在很大偏差。正因如此,有必要从教育决策参与人的视角出发,重新审查家庭教育投资决策的真实发生过程,扩展、完善收益-成本法的理性决策模型。特别是,有必要将以职业期望为代表的认知观念因素纳入教育投资决策模型,提高模型对现实情况的解释力。本研究重点关注职业期望这一认知观念因素,探索和分析其在个人教育决策中的作用,讨论其对教育投资的影响。

    人们的教育投资决策行为总是在综合考虑学业成就和职业期望的情况下制定的,表现出明显的时间发展观,因此,从生命历程的角度来探索和分析教育投资行为更为合理。但是,这一事件是如何发生发展的,还需进一步的实证研究。因为目前对这一问题的研究资料较少,尚未形成深刻全面的认识,本研究采用质性研究方法,以生命历程理论范式为指导,通过个案访谈收集资料,了解和总结人们职业期望的产生、调适和稳定的过程及其主要影响因素,并探索其在教育投资过程中发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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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戈艳霞:法学博士,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博士后。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发展战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员,清华大学老龄社会研究中心兼职研究人员。在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论文数十篇,出版学术著作若干部,荣获全国博士后、中国人口学会优秀学术成果等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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