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人们提到博弈论时也会很自然地将其与纳什均衡联系起来，然而纳什均衡所要求的理性与信息约束实际上并不能很好地刻画许多常见的经济情形，因此需要针对此类情形构造新的解的概念以及进行相关的信息设定来完善与改进博弈理论。但在放松了假设之后，如何提出合理的解的概念在博弈论发展中困扰了理论学者很长时间。其中，对不完全信息的处理尤其棘手：博弈的交互性导致参与人的推理过程经常需要高阶信念（直至无穷阶信念）的支持，而如何合理、简洁地处理这些高阶信念是建模者无法回避的问题。我们即从高阶信念和高阶知识的视角出发，分析并介绍海萨尼（Harsanyi）提出的“贝叶斯纳什均衡”（Bayesian-NashEquilibrium，BNE）在博弈论发展中的重大意义（Harsanyi，1967，1968a，1968b）。

在海萨尼之前，经济学没有统一的框架来分析信息问题，因此经济学分析中参与人的信息往往都是相同的（Myerson，2004）。海萨尼博弈对高阶信念简洁且精妙的处理，为后来的研究扫清了障碍，是方法论上的巨大突破。正是海萨尼所做的杰出贡献，使得经济学进入了前人认为“不可分析”的领域，没有他的贡献，信息经济学便永远不会产生。此外，他的工作在经济学说史上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在完全信息和非完全信息博弈分析框架建立起来之后，组织经济学、信息经济学等学科得到了极大的推动，丰富和拓展了经济学分析的视野与深度。因此，他的贡献在学说史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对博弈理论发展历程的回顾和整理对研究者正确地理解和使用相关工具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从现在理论发展的视角回看这些工作可以使学者更加清晰完整地认识该理论的根基；另一方面，对理论先驱工作的充分理解也是向其致敬的最好方式。随着泽尔滕的去世，第一批为博弈论做出奠基性贡献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全部离我们而去。这或许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而本文也体现了笔者对这批学者的追思。